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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中秋时

2016-09-16 11:15:01   作者:星辰

  我是一个节日观念不太强的人,在众多传统节日中,只对中秋节情有独钟。不仅仅是因为团圆,更重要的是中秋节一近,大姐的生日也近了。我不知道大姐的生日到底是哪一日,因为她几乎不过生日。
 
  都说长兄如父,长女如母,大姐从小就懂事,即使生日被忘记,也不会哭着闹着要补过。大都说“老大要有老大的样子”,大姐从小就有大姐的样子。
 
  其实,中秋节对农村的孩子来说,并不是什么团圆节。农历八月刚一迈步,秋收就开始了。中秋是农忙最忙的时候,家里的大人忙着在场院里晒玉米,忙着在田地里收花生……哪有什么时间赏月吃月饼?
 
  小时候,一到中秋节,妈妈就会提前买几块月饼,叮嘱我们不许偷吃,只有到中秋节那天才能吃,看守月饼的“重任”就交给了大姐。大姐一点儿也不含糊,每天去看三四次,直到把月饼完好无损地保存到中秋节。
 
  中秋节那天家里的大人忙着秋收,做饭就成了大姐的任务。上小学的大姐已经会做简单的饭菜,那时我就崇拜大姐,希望长大后也能像她一样贤惠,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是没学会做饭。大姐四五点就开始做饭,做好饭天还早,就带着我们几个去村口等大人们回来一起吃团圆饭。
 
  我们等啊等,等到天黑,也不见大人们回来。大姐带我们回家,把饭菜盛出来一部分放到饭盒里给大人们留着,我们几个围坐在桌子边等大姐给我们盛。吃完饭我们争着帮大姐洗碗,等收拾干净,大姐就该给我们分月饼了,每人一块,不偏不倚。大姐边吃月饼边说:“一吃月饼我就该长大了。”大姐把月饼当成自己的生日蛋糕,还会许个愿。
 
  有一次,我吃完自己的月饼还想吃,眼巴巴地看着大姐手里的月饼,说:“大姐,再给我分点吧。”大姐看了看我,犹豫了,妹妹瞪了我一眼,说:“你那么快吃完了,还要大姐的!”二姐也说我不对。我看形势不妙,使出杀手锏,扯着嗓门哭,大姐把月饼掰成两半,大的给我,小的留给自己。
 
又是一年中秋时
 
  因为晚上吃太多东西,第二天我开始呕吐,妈妈责怪大姐让我吃太多。妹妹说是我自己要吃,妈妈呵斥妹妹“闭嘴”,大姐拉了拉妹妹的衣服,对妈妈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应该向妈妈解释清楚,可看着妈妈生气的样子我又没了勇气。
 
  我躺在床上,大姐给我倒水,本以为她会骂我,可她却说:“是大姐没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我看着大姐手里的水,“哇”地一声哭了,喃喃地说:“对不起”,因为惭愧,更因为感动。事后我向妈妈承认错误,妈妈说:“你大姐是个懂事的孩子。”
 
  小时候,我以为大姐的懂事仅仅是因为她是大姐,该有个大姐的样子,后来,我才明白,她的懂事里藏着对我们的爱。
 
  大姐学习很好,一放学她先写作业,记得我和妹妹还没上学就像模像样地跟着大姐学写字,我一直觉得自己良好的学习习惯得益于大姐的影响。
 
  成绩很好的大姐17岁就不再上学,因为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供养四个孩子上学实在不易,懂事的姐姐机会给了我们。17岁她就背着行囊外出打工,一年只回来一次。
 
  那时家里还没电话,大姐只能打给邻居,我们就去邻居家和姐姐说上几句话。临近中秋节,大姐一打电话,妈妈就会说“该过生日了,买点好吃的。”每次大姐都对我们说“在家里听话,好好学习,大姐给你们买月饼吃。”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大姐想家,我们想大姐。
 
  中秋节那天,我们依然是每人分到一块月饼,只不过分月饼的不再是大姐,而是我们自己,因为大人们忙着秋收,顾不上照顾我们。
 
  大姐会照顾我们,从小到大,为我们操心。(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我们上大学,她帮我们打听学校,填报志愿;我找工作,她帮我留意招聘信息,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我,比我还上心;妹妹结婚,她挑礼物挑了好久,每次都问我好看不好看,合适不合适;我失恋发誓不再相亲,她笑着说:“去吧,说不定这次就是对的人,要是分手了,我去打他。”虽是一句玩笑话,我却听得热泪盈眶,大姐永远是站在我们身后保护我们的那个人。
 
  中秋一近,大姐的生日也近了,小时候大姐都把月饼当做生日蛋糕,如今我们都大了,我想送大姐一个大蛋糕。小外甥高兴地拍手说要吃蛋糕喽,大姐却不让买,我知道,大姐心疼我花钱。
 
  蛋糕我悄悄地买了,大姐说我浪费钱,我说:“过生日总得有个过生日的样子,要是别人的大姐我还不买呢!”大姐笑了,我也笑了。大姐很虔诚地许愿,和小时候对着月饼许愿一样认真。
 
  又是一年中秋时,大姐早早准备好月饼、水果,大姐还会像小时候一样给我们分月饼吧,不过现在多了小外甥和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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