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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片天空

2016-10-12 23:35:26   作者:星辰

  去不了的是远方,回不去的是故乡,而我向往比远更远的地方。阿冉总是喜欢一遍一遍地和茉莉说,她想离开,想去有海又有的地方,而茉莉总是微笑地看着她,什么也不说,一路走来,她们早已有了该有的默契。其实阿冉很想问茉莉,子玉过的怎么样,很久很久以前,她们一直是三个人。
 
  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天阳光炙热地投射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飞凤高中终于迎来了新一届的学生。阿冉走在这陌生的环境里,看着打扮新颖的同龄女孩儿,悄悄的拉了一下起了褶子的衣角,心里莫名感觉有些自卑。阿冉来自大山,和这里的孩子不同,她没有好看的衣服,没有流行的手机,不知道吴尊、张翰是谁,在这里,她完全是个异类。同班的女孩总是喜欢一起吃饭,一起玩耍,而阿冉总是一个人,她试着去靠近同龄的女孩儿,可在她们的眼里,阿冉总是看到了陌生的疏离,她感到孤独,她总是坐在操场老杨边巴掌大的草地上抬头看蔚蓝的天空,想念那些故乡院子里一起玩儿的小伙伴。
 
  那天回寝室的路上,子玉突然对她说,一起走吧,有些温柔的声音让阿冉的心里一暖。子玉来自大城市,只是因为户口问题不得已回故乡读高中,对阿冉来说,子玉就是那天上的白云,柔软而优雅,而自己就是地上的一株小草,没有人愿意府下身去怜惜它。子玉说她渴望自由,希望未来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儿,而不是接受父母的意愿去继承父亲的公司,那是阿冉不知道的世界,她是从小生活在大山上的孩子,就像那山沟里的野草一样,自由自在,但她觉得子玉是可怜的,就像那池塘里的儿一样,再也不能回归大海
 
  完全封闭式的学校规定没有长签字,孩子不准离校,无聊的时候,阿冉陪着子玉一起练习乒乓球,或者坐在双杠上安静地听p3里劣质的音乐。一日,班里最瘦小的孩子——茉莉,在一次意外中把手臂摔骨折了,打着厚重的石膏,没办法料理日常的生活,阿冉帮她打水,帮她洗衣服,茉莉拆下石膏的时候和阿冉成了好朋友。高二下学期的时候班里转来了一位阳光的男孩子,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的,好看极了。他叫宏,是阿冉埋在心里的那个人,如果不曾说出来,如果就那么埋着,也许一切都会不同。但是,她还是把这些告诉了子玉,低着头的她没有看到子玉的难过,子玉鼓励阿冉表白
 
另一片天空
 
  操场上那棵老杨上飘起杨花时,阿冉告诉宏,她喜欢他,宏说还是好好学习吧,马上要高考了,窗外飘起了小,连着阿冉的心也有些微微地湿了。对面教学楼顶上的花盆里,抽出了几株新绿,阿冉总喜欢盯着它看,有时候,宏也会顺着她的目光看着那株草,与隔壁伊斯兰教房顶上月亮下黑绿的苔藓不同,它永远露出枯萎的苍白,在偌大的房顶上没有人愿意为它挡一下寒风,也没有人愿意为她遮一下骄阳,它就在枯萎里,骄傲地在高处看着它的远方。阿冉找不到子玉的时候,茉莉让她去问宏,对啊,宏那么爱子玉,子玉的一颦一笑,子玉的一举一动,他都记在心里。他拒绝阿冉的时候,阿冉就明白了,他深爱的是子玉,她怎么那么傻,就那样隔在两个相爱的人中间。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了,窗外的蝉鸣越来越响亮,离高考也越来越近,班主任总是不厌其烦地唠叨同学们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不断地写卷子,连十年难得开花一次的铁树也开出了绚烂的金huangse,大家都说这一届一定会考得特别好。晚自习的时候,大家都埋在一堆书里做习题,仿佛明天就要高考,阿冉只觉得教室的风扇吹得很烦躁,拉开后门悄悄地走去了操场。昏黄的灯光将阿冉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寂静的操场上回响的只有风声和篮球砸地的声音,不再像白日里那样喧嚣。(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也许是真的太烦躁了,阿冉竟然一改往日的羞涩,从那个拍球的男孩手里抢过球投了出去,男孩似乎楞了一下,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就开始抢球,阿冉不断的奔跑、跳跃、投篮,不一会儿就累地跑不动了,那个沉默着陪她打了很久篮球的男孩走过来,坐再她身边,也许是灯光太暗,她竟然看到他的眼里满是星星,似乎装着整个天空。男孩说他叫小北,他们不时地在走廊遇见,只是谁也没有向谁打招呼,就像他们从来都没认识过。
 
  子玉和阿冉的关系越来越远了,虽然她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玩,但是子玉再也不会告诉阿冉她的心情,阿冉也不会没事就往子玉身边凑,走在一起的时候,茉莉总是挽着两个人,找着不同的话题,她单纯地以为只要多交流一点,以后她们还是三个人。只是她不知道,从阿冉和子玉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开始,她们就再也没办法回到以前了,即使阿冉已经放弃,即使阿冉那么想要回到从前。
 
  窗外的太阳越来越烈,高考也越来越近,茉莉总是很担心自己考不到好的大学,而子玉的手里总是拿着课本,阿冉说着不在意,作业却总是最整齐的。她们都期盼着高考来临的那一天,只是也怕那一天到来时,她们还没为分离做好准备。高考前,她们一起去了牧马河边的放孔明灯,霓虹沿着河岸闪烁着,夏虫在石子路旁低矮的草丛里轻吟着,她们一起转过身去,在轻薄的孔明灯上写下自己的愿望,火光亮起时,阿冉看到了茉莉的孔明灯上写着“高中”,而子玉写着“宏”,其实阿冉什么都没写,她还不知道她要许个什么愿。
 
  高考结束后子玉回了广州,阿冉回了老家,茉莉去了山西。子玉和阿冉不再联系了,通知书到的时候,阿冉才知道,子玉和宏走了,而茉莉选择了留在了故乡,而阿冉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阿冉去的地方有雪又有海,是她想象中的远方,而现在她就在那里。在碧海蓝天下,她有了很多新的好朋友。偶尔回忆时,她好想知道茉莉、子玉是否安好。亲爱的孩子们,我们长大了,要过得幸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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