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日志
当前位置: > 伤感文章 > 伤感日志 > > 正文

怀想父亲

2017-09-14 21:24:05   作者:刘学福

  不知多少次,在梦中与父亲擦肩而过,父亲只是朝我看一眼抑或是微微一笑,从不与我说上一句话,任凭我怎样叫他喊他。醒后,我将梦境讲给母亲听,母亲说:“你爹对你好啊,老一辈人常说梦里面已死之人如果不跟你说话,就是好梦;如果追着跟你说话,就不是好梦,可能是要索你的魂……”我感到挺好笑的,因为,我倒希望父亲能在梦中跟我说句话,哪怕只是一句。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一直的样子——卷着衣袖,扛着铁锹,背着背斗,早出晚归。父亲是个慢xing子,话语不多,总是默默地做事做活。父亲很少和我们姐弟谈心,也从来不对我们姐弟几个大呼小叫。小时候,里地多,放学后,我们不是先跑到厨房找吃的,而是先跑到地里干活,看到父亲锄地薅草,我们几也就个顺其自然地就跟在后面锄地薅草。农忙了,割水稻、掰玉米、砍苏子、拾稻穗……能干啥就干啥,父亲也不分派什么。记忆中,父亲从没口头教过我怎样套车,怎样犁地,怎样补车胎,怎样割麦,怎样扬场等等,可是这些我都会做,而且干得很好。现在想来,父亲正是用他的实际行动影响了我的一生,因为我更坚信身教胜于言传。
 
  可能是农村的田野给我太多心灵的自由和舒展,山野的风光给我太多无拘无束的遐想和迷恋,更重要的是父亲对我的宽松和“放任”。干农活时,或我牵着马缰绳,父亲在后面扶着犁;或父亲用铁锹从地里翻出土豆,我就用手拾到编织袋里;或在红枣下把父亲从树上打下的深红的枣子捡到筐子里。歇息时,我可以满渠埂跑着去摘紫紫的野葡萄吃,去找些柴草来烧土豆……父亲从不呵斥我不准去,不准做,也极少叮嘱我注意沟渠,可是我却很少摔跤磕碰。
 
父亲
 
  父亲对我们的最习惯的一个动作是用他那双粗糙的大手抚摸我们的小脑袋瓜。记忆中,父亲几乎没打骂过我们,只有一次,我被父亲狠狠地打了一顿。那时我只有七岁,因为眼馋邻居家菜地里的刚刚长得成形的黄瓜,就鬼使神差地溜进了邻居家的菜地里,没有摘下,而是把所有成形的小黄瓜挨个咬掉了一半,一直吃到肚子撑得圆鼓鼓的,才又悄悄逃离“作案现场”。我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然而,也不知怎的,还不到一天工夫,这件事就被父亲知道了。当晚我就被父亲罚跪在地上,屁股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鞋底子。父亲低声却又很严厉地甩出一句话:“你爱吃我可以给你种,但偷鸡摸的事坚决不能做,今天的几鞋底就是让你长记xing的。”说完父亲坐在院子里又大口大口地抽起烟来,屋子里只有我不住地抽噎声。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中,一双粗糙的大手在我还发烫的屁股上抚摩,我知道那是父亲,泪水便再次滑落,或许是委屈,或许是愧疚。父亲就是这样表达着自己的感情。我没有再犯那样的错误了,父亲的那句话也时时记起,不曾忘却。如今,我已走上讲台,当了老师,我也时常象父亲告诫我一样,告诫我的学生。
 
  等到长大些,懂得心疼父亲了。在银川上大学,我基本上保证要一个月回一次家。每次回家进门看见母亲便问:妈,我爹呢?母亲说:去田里薅草去了。(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于是,放下包,背起背斗,说一声:我去找我爹。便一路小跑着去地里。玉米已长的老高,到地里不是一下就能看见父亲的,悄悄地顺着已被拔起堆好的草堆寻去,父亲着腰,用那双粗糙的双手快速地拔草,因为父亲有些耳背,直到我走到他身边时,叫一声:“爹——”父亲才费劲地立起腰,抬起头,惊喜地说了一句:“回来了?!”“嗯”!嘴里说着话,又猫下腰,已经开始做活了。间或几句简短的问答,知道一些彼此近况。草拔完了,我尽量往自己的背斗里多盛些,可父亲总是说:你背不动的。便又抱回加进自己的背斗里。看到花白头发,被背斗、被岁月、被生活压驼了背的父亲,我常恨自己长得太慢,恨自己不能多担一些生活的重担。及至后来,无数次的田间劳作,我和父亲之间的这种情感,这种灵犀一直汩汩流淌。没有太多的话语,没有太多的表白,一切都淡然平实,一切都蕴含在细微之中,一切都用心感受着。这种劳作是一种温馨的亲情享受,是一种愉悦的幸福体验。
 
  想来岁月无情,父亲已经离开我整整十八年了,我最遗憾的是没有用自己挣的钱给爱吸烟的父亲买上一包烟。离别家乡在外地工作已有多个年头了,每年的清明和十月初一都不忘给父亲烧些纸钱和香烟,但总感到缺些什么?也许怀念是最长的路吧,我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而今又一个父亲节来临之时,一种纯粹的想念又占据了我的心头,一种不掺杂任何思绪的澄澈的心灵想念,如银月透明澄净,如清水绵长幽远……
上一篇:病房
下一篇:一件伤心的事
猜你喜欢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