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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是一种什么滋味

2016-06-08 11:06:13   作者:星辰

  失去是一种什么滋味?我以为自己见过那么多或亲或疏的别离,早已经能明白那种滋味;我也以为自己是个成熟孝顺的孩子,尽到做子女的本分。然而,未经历彻底失去之前,我们始终无法从别人身上得到切身感受。
 
  记得那一年外公离世,在之后的两三年里,我无数次从梦中哭醒,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外公有那么深的眷念。从小到大,跟外公独处的时间并不多,自己上初中时父母以及哥哥姐姐都外出打工,而我一个人独自留守,那阶段经常会没饭吃,没钱花。每当这样的时候,我就蹭到外公的床前(那会外公因为哮喘常常卧床,外婆早早去世,舅舅们也都分各过各的),外公会问我一些上学的情况,虽然只是极普通的拉家常,但对于通信年代的留守孩子而言,外公成了那阶段最亲的人。每次外公都会问我吃饭没有,我不敢跟外公说实话,但每次离开,外公都颤巍巍的从口袋抽出几张零钱塞给我,告诉我一个人要好好吃饭。这样的时光将近一年,而后外公就过世了。之后的几年,陷入困境的时候,总能梦见外公,梦里的外公总是慈祥的对我说:一切都会好的。
 
失去是一种什么滋味
 
  而后也经历了堂五伯和叔叔离世,觉得自己在泪水中已经能完全理解一个生命对于家庭对于亲人的意义。在父亲查出食道癌的时候,二话不说辞职照顾父亲,此后几年也自认为尽心尽责。直到自己没能见上父亲最后一眼,直到父亲躺在那里怎么叫都唤不回来,才猛然深切的自责,责怪自己的不孝,责怪自己没能做的更多一点,责怪自己没能给父亲更多的希望,责怪……
 
  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遗憾,所以不顾家人劝说,在棺木旁的木沙发上陪父亲睡了七天,直到父亲化作一抔尘土。我亡羊补牢般的试图让父亲感受到未能及时说出口的爱,可不知道父亲感受到了没有。我以为失去,不过就像外公离世那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从哭泣中醒来。可我不知道,心底总有难过要溢出来,眼底总有眼泪要漫上来,在我收到一笔可观的收入想起父亲每次问及我工作时欣慰的笑脸时;在我看到新闻说有飘窗玻璃破裂孩子坠落,想起父亲来我家面红耳赤的跟我争论不要让可可背靠飘窗坐的场景时;在我以父亲为例给女儿解释何为节俭时;在我看《天伦之旅》电影,里面有人说他老伴过世很久他还是不自觉的跟他老伴对话时;在我梦见父亲就在床前,然后从梦里痛哭着醒来时;在我和母亲通话忍不住提起父亲,母亲说她也一个人躲在屋里哭了一下午时;在我独自坐在电脑前,默默的敲下这些文字时……泪水决堤,流年不复,我,终究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在我从未明白父亲的位置有如此重要之前,我已失去了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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