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是福吗

　　初二以后，许是年龄增长，许是接触渐广，许是青春逆反的缘故罢，儿子变得嬉皮起来。说话口无遮拦，玩笑毫无分寸，你说东他往西，你往南他闯北，无理尚且取闹，得理更不饶人。

 

　　软硬兼施，多方疏导，或好话说尽三千六，或横眉冷对严管控，均收效甚微。

 

　　光阴如川，逝者如斯。说话间，儿子业已初中毕业。三天不足的考场角逐，任凭诸多莘莘学子愁眉紧锁、感慨良多，唯儿子这边厢风景独好，潇洒地一笑而过。考试情况无需多问，回答永远一成不变。你问考的如何，他答“挺好的”；再问难度如何，他答“挺难的”。这两个回答，我早听醉了！

 

　　今天是中考最后一天。中午，儿子一进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我不情愿但也是毫无法子地认为，他彰显的不是一副凯旋而归的将士风度，而是终于脱离苦海后的喜不自胜。
 

 

　　中考结束，便万事大吉了，这可能是儿子当下最痛快淋漓的心理。从未指望儿子的成绩出类拔萃，入流即可，是我这个父亲不称职的地方。也许期望值太低，加之督察不力，有放任自流之嫌，导致儿子动力不足。知子莫过于父：论智商，远不该是现在的应试水平；有软肋，浮躁、懒于动手、用心不专；迷游戏，不阻止手机不离手。也曾试图改变他，小学始入手，事倍功半。罢，罢，罢，只要人品不差，走什么样的路，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说起做人来，我是不失时机、利用了一切可利用的机缘摆事实、讲道理，以让儿子入道。我也深知无为而治之道。说多了就成了唠叨，唠叨多了便招人烦；能不说尽量不说，万不得已必须说，点到为止。

 

　　也就是今天中午，儿子的情绪非常活跃。说话、回答问题不按套路出牌，甚至无厘头。我和妻适时揪出他话语中不妥的地方，以娱乐界所谓的一些名人为例，以近三十年工作经历中所遇的人和事为例，大讲因言语欠妥、吃亏吃在嘴上的先例。没听到儿子的反驳声，妻踌躇满志，傲娇于醍醐灌顶的成功。

 

　　我也正欣慰间，这时，从儿子的房间里慢条斯理地飘来一句：“爸爸，您不是说‘吃亏是福么’？”好么，他这儿等着我呢！

 

　　这一回，我彻底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