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历的童年
2018-01-17 22:13:32 作者:红星
我出生在1960年,当时
父母都是辽宁本溪钢铁厂的工人,三岁那年
父亲响应国
家的有关号召,带着家人返回了山东曲阜的祖箱
老家,脑海中对那段
经历没有任何记忆,后来
姐姐们告诉我,刚刚搬迁回到老家的时候,寄住在叔父家里,每天靠地瓜粉、玉米面维持生活。四姊妹当中我的年龄最小,因餐食不适应,时常拉肚子,导致营养不良,为了充饥,不论是窗台上的墙土,还是地面上的野草,只要能抓到手的东西就往嘴里塞,两个姐姐不得不轮流的看护着我,我也时常的偎依在她们的怀里,用还不完整的语言恳求着“肉、面、菜,包包吃”,每当说起此事,我的心里总是有种酸疼的感觉。
父亲的劳务收人根本维持不了全家人的开消,无耐之下父亲再次背景离乡,携家带口闯关东,落户在吉林小四平古年村的深山沟里,那里没有电灯,也不通公路,通往山外的羊肠小路边上,连接着几户农家。当时家里的生存
环境很简陋,八口人居住在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土坯毛草房内,我没有属于自己的被褥和固定的睡觉位置,
夜晚就随意的挤靠在姊妹之间的夹缝中,头朝着墙壁、脚对着脚的合衣而睡,
时间久了,衣缝里藏着很多風子,煤油灯下
母亲抓風子的情景至今都没有忘记。木制的窗户上留着一个便于家
猫出入的猫道,常用衣物堵塞御寒,六岁那年深秋的一个夜里,我被一阵疼痛惊醒并哭泣起来,粗心的母亲没有问寻原因,就发出了严厉的训斥和警告,害怕之下忍着巨痛委屈的睡着了,
清晨起来只见满头都是血迹,幼小的脸颊上留下了一条长达两个厘米的伤口,原来是前夜堵塞猫道时,将剪刀挂在了衣物上,掉下来正好落在了脸上,留下了永久的疤痕,后来在考取艺术
学校面试和参加飞行员选拔体检中,均因脸上的疤痕而被淘汰。
八岁那年的
冬天,姐姐带我去舅舅家串门,那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远行,跟着姐姐早早的就离开了家门,踏着厚厚的积
雪,步行了十多里山路,坐长途客车再转乘火车,整整折腾了一个昼夜才到达舅舅的家里,当看到城市里通亮的路灯,成片的砖瓦房屋,平整的油漆街道,一切都是全新的视觉,由此产生了到城里生活的强烈愿望。在回家的路上,姐姐告诉我说,“这次舅舅本想把你留下当养子,因为你睡觉不脱衣服而且谁劝都不听,性格太犟怕是不好管教,才让你回家”。听着姐姐的话,我虽说表述不清楚,但是心里很明白,因为我没有衬衣和裤头,不能没有羞耻的祼着身子睡觉,如果谁能给我买件衬衣或是有个裤头,也许会留在了舅舅的家里,这件事深深埋藏在心底直到
今天。
长期的生活压抑和环境困惑,导致母亲精神失常,在姨母的建议和支助下,全家人再次迁移,定居在黑龙江宁安东京城的某个农村,在哪里我渡过了童年时代的最好
时光,留下了很多深思回味的
故事。十岁那年,因家里穷的不能及时交纳学费而逃学,挨了父亲的一顿毒打之后,不敢再去学校上课,继续逃学还要挨打,纠结无耐之中带着
弟弟离家出走,去千里之外的姐姐家躲避。当火车在图们车站中转的时候,因没钱补票被带到了值班室,当时的几句谎言,让我和弟弟实足的感受到人间的真爱,学会了
感恩。“我俩是兄弟,父亲去逝,母亲改嫁,我俩没家也没钱,只能去找姐姐”。几名穿着铁路制服的工作人员,对我的谎言确信无疑,其中一位阿姨带着我俩到饭店添饱了已经饥饿的肚子,又负责的把我俩送上火车,安排睡在行李车箱的临时床铺上,当列车再次到达终点的时候,站台上早有专人接站,并转送我俩上了开往姐姐家的长途客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