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秋_关于秋天的散文

　　秋天，是一个美丽的季节。枫叶，是秋天的灵魂，令无数人浮想联翩。

 

　　群益村的枫叶红了，早令我蠢蠢欲动。为生计奔忙的老公彬哥不知有多长时间未与我携手同行、赏花吟草了？难得他今日有空，我便趁机描绘群益村的枫叶如何勾魂夺魄的美，弄得彬哥半信半疑地说：“那陪你赏秋去！”

 

　　踩着秋日暖阳，怀着雀跃心情，一路向北。

 

　　“前方左转弯。”高德地图及时友情提醒。岔路口，我和彬哥选择了导航的指挥，谁知这小小决定，令接下来的路程苦不堪言。

 

　　因为选择了导航指挥，我俩从未怀疑前方的路有多么坎坷？顺着美女机械地播报，彬哥左转右拐，驶入未知领域。

 

　　路，越走越曲折。心，越来越虚。漫山的野菊花似乎在责怪我们惊醒了他们的美梦，不停摇曳指责，甚至连偶尔遇见的大公鸡也挡在路中间虎视眈眈盯着我们，那阵式仿佛因我们的误入而势不两立，毫不畏惧地等着一场格斗。秋风在车窗前肆意妄为横扫，路边伸长手的树枝狠狠地抽得汽车嗤嗤作响。彬哥心痛地说：“这路，还有多远啊？”

 

　　我也不知道离群益村还有多远？按理，不会超过1小时的车程。感觉却与目的地背道而驰。一路走一路问，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有人指东，有人指西，指来指去，我和彬哥茫然失措。导航一会左转，一会右转，一会直呼掉头。转来转去，掉来掉去，路越来越难走，人，越来越少见。

 

　　怀着赏秋之美的渴望，一不小心误入歧途。这本不在我的计划之列呀？偏偏着了导航的魔，弄得人步步惊心。可怜我的车车被当作耕牛，在狭窄而坑洼的路上忍气吞声行走。

 

　　“前方右转”不知路过多少岔路口了？我和彬哥心照不宣，小心翼翼下车探路。“天呀，再右转就是悬崖峭壁”！恐惧感瞬间涌上来。

 

　　好不容易遇见一位老大娘在挖地，她随手将大块大块硬土扔在本来就狭窄的路中央，万万没想到不速之客的我们会从她的领地经过。她连忙又将土块重新捡回去，我也加入捡土块的行列，沉重干裂的土块犹如大娘额前纵横交错的皱纹，无言诉说岁月沧桑。大娘热情地告诉我们应该朝前走，经过一段土路陡坡即快到达目的地。希望就在前方。多么令人激动，于是我们将路弄通后又朝前行。

 

　　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自然成了路。行走在坑坑洼洼狭隘的土路上，汽车发出痛苦的呻吟，路旁两侧巨大石头张牙舞爪，似乎准备随时将我们一口吞没。

 

　　“都怨我，明明在魏城开始导航，不致于弄得人车如此狼狈不堪。”我忍不住请求彬哥原谅。

 

　　“陪你，路险，心安亦暖。不是枫叶红了，而是我跟着你疯了。跟你走，平坦的路会多么？舒服的日子总会被你的奇si异想弄得得七荤八素的，这哪里是赏枫？分明就是瞎折腾。”彬哥打趣地自嘲。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出彬哥幸福的模样。

 

　　“谁叫你好久没陪我行走了呢？活该！”我有些得意。

 

　　好端端的周末，被颠簸得晕头转向了。

 

　　彬哥选择了半途而废。放弃了老大娘手指的近路。他说，曾领教过一位老大爷指点跨越一截乡村路便是大道。结果哪是一截路，绕过一弯又一弯。常年行走在田间小道的村民口中“一截截路”于他们是习以为常的家常便道，他们早已看不出路的狭窄了，而于陌生人或许大费周折不说，还会令人绝望得看不到路的尽头。

 

　　说起来是一小截路，不知何时是尽头？已经上过一次当的彬哥坚定地掉头 。

 

　　“万一真的就是一小截路呢？又或许跨过这一步就是阳光大道了呢？”我不甘心就此放弃，又隐约有些不安。

 

　　“你这个路盲路痴，还去过群益村，今天如果没有我同路，你上了这贼路，能开么？有胆开么？如果半路才叫我来救驾，情何以堪？

 

　　“有些弯路必须走，比如今天。”明明1小时车程，我们已经走了2个小时。但没理由放弃。

 

　　“原路返回吧！”没吃早餐的彬哥被折腾得饥肠辘辘，不停劝阻我放弃前行。

 

　　既来之，则安之。我就不信走不出这段泥泞之路？

 

　　请问路在何方啊？

 

　　“翻过那座梁，越过那个池塘，前方左转即是了”。骑着摩托车的路人甲热情地给我们指点。

 

　　掉头，枫叶就在眼方。不掉头，前方不确定因素太多。

 

　　与其埋怨导航错误，不如寻找如何走出困境，重新寻求光明正大之路。我打开百度地图，重新开始导航。

 

　　“前方左转，然后右转”不比不知道，一比吓我一跳。如果右转，根本无路可走。

 

　　高德导航，想说爱你好难。对于乡村小道你纯粹在胡说八道，瞎指挥。
 

 

　　“就怪你的高德导航不识民情，与我赏秋八杆子打不着关系。”我为自己找到很好理由，得瑟地向彬哥挑战。

 

　　百度导航开始了正确指挥，此时显示离目的地还有半小时路程。

 

　　继续前行还是放弃？时间已指向11点30分。

 

　　“你说呢？”我反问彬哥。

 

　　“作为一名男同学，关键时刻掉链子，你不觉得有损自己高大形象？”

 

　　“遇上难缠女生，这辈子能不冤渡？”彬哥毫不逊色地反打我一耙。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在为自己写作找题材，这辈子你当会计太冤了，当初真应去当记者。”

 

　　嘴贫，方向并未改变。

 

　　“今天就是再累，也要让你看到半片枫叶，我愿舍命陪君子。”一路欢歌而行。

 

　　“哇塞，好大好红的橘子。”空旷的田野回荡着我的惊喜欲狂。

 

　　车，一晃而过。我怎会甘心错过这么美的风景？

 

　　彬哥自然抵抗不住我的惊呼，停车观望。红彤彤的水灵灵鲜橘子高昂着头，让我们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你们问什么？我耳背，听不见你们说什么？”我指了指那房前的橘树。

 

　　“随便摘，只是果酸得很。”聪明的老奶奶一下子明白了我们的意思。

 

　　经过主人的同意，彬哥一跃而起，边摘边吃边咂摸着酸溜的嘴巴。我更喜上眉梢，童心泛滥成灾。或许是我们的欢笑引来难得见的其他两位留守老人。他们热情似火，拿来板凳，塑料袋和竹勾，叫我们挑大的红的摘。

 

　　此时，我们不是陌路人。倒像他们久别重逢的儿女。

 

　　“别小看这位大娘，年芳九十，精神矍铄，行动抖擞，只是耳朵不听使唤。”一位大爷得意洋洋向我介绍。

 

　　“多摘点，捡最大的摘。”老奶奶朝我们指挥着。

 

　　“好勒！”心中一阵酸涩。多想就此驻足，奈何前方路长。

 

　　“不收钱的，拿去吃。”老奶奶热泪盈眶地握着我的手，似乎握着自己的一世期待。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毛主席教的”。我把自己误作长征战士，恋恋不舍地抽离了那双骨瘦如柴干瘪的双手，继续前行。

 

　　颠簸了两个半小时，群益村的枫叶并非热情似火向我招呼，失去色彩的枫叶反而平添秋殇。

 

　　彬哥抵不住路边小吃摊美食诱惑，席地而坐。很久，很久未这样毫无顾忌地在地摊边转来转去，挑三拣四的指点各种小吃了。

 

　　没有工作压力的日子过得特滋润！

 

　　吃着碗里，盯着锅里的不是大鱼大肉，更不可能有饕餮大餐。但地道的现场挤压手工酸辣粉让我品尝到故乡特有的味道，烤红薯飘香令我唾沫横飞，狼吞虎咽的谗样令我有失体面。但，真实的模样反而少了贪欲，只是随心随性自由地吃着。

 

　　阳光穿过树隙，欢快地挥洒着温暖。熙熙攘攘的人群幸福而懒散地行走在红枫下。

 

　　远离喧嚣的城市来郊外赏秋，本来平坦的大道我却不小心误入“歧途＂，幸运的是历经险峰狭路终有所获。

 

　　“送你一片枫叶，不枉今天的坎坷。”彬哥故作殷勤。

 

　　“看在你今天陪我探险的份上，勉强收下你的假情假意。”我贪婪地吮吸着大自然的清香。

 

　　赏秋，本应用我最美的辞藻来赞扬枫叶之妩媚，对秋的喜爱。饥饿的我竟将所有措辞随着路边小吃一饮而下，居然掏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历经一路坎坷，有你陪伴，即使疲惫不堪，空手而归又有何妨？不约来世，只愿今生就这么平淡而慢慢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