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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绪

2017-07-15 08:38:46   作者:席小琴

  写文字是需要心情和灵感的,譬如此刻,文字如同捣蛋的精灵一般,怂恿着我的脑海,发酵,膨胀,让我睡意全无,我知道,我必须服从命令听指挥了。
 
  幸好偷得半日浮闲,于是,沏上一杯龙井茶,移驾电脑前,用笨拙的‘一指禅’开始敲击键盘,丁丁铮铮,写下我蓄积好久的杂绪。
 
  再过些天就是我的生日——七夕节了!从小到大,人们都用乖巧贤惠来形容,近几年,这个古典节日,被人加上了“情人节”的美称,我的生日就在大的祝福声中度过,倍感欣慰。
 
  随着年岁的增长,对过生日心情就矛盾起来,既期待生日的到来,又觉得又老去了一岁,真的是一个佳节一回想,一首新诗一回伤。春往秋来,岁月无常,欢喜中平添一丝惆怅。
 
  过一个生日长大一岁,一晃几十个春秋过去了,就这样,一年一年的轮回着,经历着,回味着.....欣喜着孩子们渐渐长大,又悲伤着亲人的衰老去与离去......
 
  都说人生的路上,一半在回忆,一半在前行。
 
  逆回时光隧道,我打开记忆的闸门,努力地搜索过往的点点滴滴。
 
  从我四岁记事起,就是母亲哥哥被邻居一家暴打跳到我家门前的污水渠里,母亲被抬上来的那一幕,刻骨铭心,至今历历在目,她头发披散,浑身泥水湿透。父亲当时不在家,吓坏了的哥哥姐姐边给母亲擦洗,边去喊父亲。要强的母亲由于咽不下这口怨气,得上了精神分裂症。从此,父亲就带着母亲走上了漫长的寻医路,辗转于西安,咸阳,宝鸡,一走就是好多年。
 
杂绪
 
  母亲的病只是单纯的睡不着,导致心慌,没精打采,让母亲安稳的睡上一觉,成了全家最大的心愿。于是母亲靠吃镇静药安定情绪,我们姐妹们干什么都要轻悄悄,蹑手蹑脚的,生怕惊醒了刚刚睡着了的母亲。打那时候起,我就自己扎头发,不让母亲操心,母亲每次难以睡去时,我就爬上炕头,给她抚摸额头,好让她快点睡着,看着母亲发出均匀的呼吸,睡着了,才停下抚摸,观察试探一会,见母亲真的睡熟了,就慢慢的轻轻的爬下炕,放心的去跟村子里正在玩耍的小伙伴们去玩。
 
  母亲患病后,就经常去我外家,老外家住。舅舅、舅爷对母亲都悉心照料,请西医,请中医,打神问卦,只盼着母亲能早些好起来,可就是这个可恨的精神分裂症,折磨了母亲几十年,直到生命的尽头。
 
  每到我生日的时候,就不由得想起母亲。母亲呀!原本想,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可如今我长大了,却看不到你迟暮的容颜!60年的时光,60年的蹉跎,在那个兵荒马乱,饥寒交迫的年代,母亲抚养我们兄妹超出常人百倍的辛劳付出,母亲成了艰难。艰苦。艰辛的代名词,她积劳积疾,悲戚一生。(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
 
  母亲的常年累月有病,父亲还得去方圆几里几十里外去给人家盖房,家里的一切活都丢给了大姐和哥哥,尤其是大姐,母亲出事那年,大姐大概18岁的样子,哥哥12岁,我和二姐一个四岁,一个五岁,就这样一个小的小,病的病的家庭,全靠大姐里里外外操持,做饭洗衣服不说,还得给家里挣工分,下地干活,可以说,大姐是我们这个家付出最多,最辛苦的人。
 
  好在父亲有手艺,给母亲常年看病还有经济来源。就算是日子紧巴巴,父亲每次天黑下工回来都要给我们买好吃的,父亲是坚强的,是家里的顶梁柱。暑假的时候,每次天快黑了,父亲就会在自行车后座用袋子驮几个西瓜,那时候有黄瓤的,颜色很好看,吃起来好甜好甜,黑黑大大的瓜籽,成了我和二姐收集晾晒的爱好,等干透了,再一颗一颗的磕,油油的,香香的,黄瓤西瓜现在很少见到了,那种味道以后再也吃不到了,因为那有父亲的味道。
 
  小时候经常坐的就是父亲加重自行车的前梁,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老武功镇,不论赶集还是走亲戚,来回三十里,父亲有个习惯,一骑上车子,嘴里就会自言自语,我一句也听不清听不懂,就安静的坐着,默默的聆听。有次,由于父亲自言自语的太入神了,遇到坑洼的地方,没来得及刹闸,导致车子摇摆晃动的厉害,我们都摔在了路边的小渠里,父亲这才转过神来,扶起车子,拍拍屁股上的柴草灰土,继续上路。
 
  那时候的岁月是简单的,苦涩的,朴实的,现在回忆起来,那些点点滴滴,竟是那么的快乐甜蜜
 
  对艰辛与苦难的记忆是深刻的,永远也抹不掉的,经历了,才会成长,成长了才会成熟,成熟了才会懂得,懂得了生命路上的悲喜交加,生离死别。
 
  可喜可喜,父母的小重孙出生了,在那边的父母应该安慰了吧,门丁有遗,后世有继了,怀抱着那稚嫩的小家伙,令人顿生怜惜,回家后交感涕零,不知道这泪流的是啥滋味,只觉得可以骄傲自豪的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了。
 
  一幕幕的回忆,让我不经意间就泪眼模糊,滴滴清泪打湿了键盘,我思绪渐归平静,释然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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