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氏庄园——繁华散尽后的落寞

　　牟氏庄园，因电视剧《牟氏庄园》而声名鹊起。电视剧通过大少奶奶姜振帼在丈夫牟金去世后，与二叔、四叔、五叔为争夺家族掌门人，斗智斗勇，最后在婆婆的帮助下坐上掌门人的位置，以及后来发生的一系列跌宕起伏的故事，演绎了庄园由辉煌走向衰落的过程。

 

　　牟氏庄园又称牟二黑庄园，坐落于山东省栖霞市城北古镇都村，系大地主牟墨林及其后裔所建的住宅，是目前国内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地主庄园之一。

 

　　牟氏庄园始建于清雍正年间，到1935年形成至今规模。整个庄园坐北朝南，共分三组，包括六个大院，占地2万多平方米，建有万堂楼厢480多间。它吸收了中国北方民族建筑的优秀成果，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整个庄园系统地展现了封建地主阶级产生、发展及其灭亡的过程，使牟氏庄园成为一部反映封建地主阶级生活的＂实物百科全书＂，有＂中国民间小故宫＂之称。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我乘坐客车来到了栖霞，下了车，还有300多米才能到达牟氏庄园。路上遇到一位当地的女子，向她打听庄园的情况，她说没什么意思，当地人几乎没有去看的，都是些老房子，外地人来看的多，冬天不如春天好看，春天花开得很漂亮，有花有古宅，才好看。冬天冷冷清清，枯枝败叶的不好看。这真应了那句“熟悉的地方没有好风景”的话。
 

 

　　买了票，走进正门，只见两扇正门上镌刻着“耕读世业，勤俭家风”的对联。别的大家族都是以仕途作为激励子孙后代进取的座右铭，为何牟氏祖先却以耕读作为家族的座右铭？

 

　　原来牟氏祖籍湖北省公安县。明洪武三年，湖北公安牟敬祖以岁贡身份，来栖霞任县主簿。牟敬祖卸任后，在当地安家落户，繁衍成族，他就是牟氏第一世祖。初期的牟代家庭，人少族弱，常受欺凌，于是，他们在逆境中定下了读书做官的决心，这样，继牟敬祖之后，到废除科举，整个牟氏家庭共出现过数位达官贵人，成了名副其实的官宦之家。

 

　　当牟氏十世祖牟国珑被罢官之后，对官场失去信心，便树立起了“耕读”家风，其后世便牢记祖训，不愿踏入仕途，坚守土地，使牟氏家族成为富甲一方、拥有当地良田山岚最多的大家族。

 

　　这天虽然室外阳光灿烂，但是室内依然寒意袭人，天气虽然寒冷仍然有不少的游人，有好几个旅行团。其中一个是台湾旅行团，我跟着他们，一路听导游讲解，穿过一个又一个四合院，眼前是厢房，酿酒坊，牟氏祠堂，小姐楼，戏台，牟氏学堂，被这雕梁画栋，明柱花窗，古色古香的建筑所震撼。这里不愧有“民间小故宫”的称号，建筑用料精益求精。庄园的石墙均平整如镜，石缝细如线，据说，砌墙时，主人每天都会给石匠发一些铜钱和锅铁，用之嵌在墙缝间，使墙面平整。如若仔细观察，经常可以发现墙缝里嵌着的铜钱。院落里有一面花墙，称为虎皮墙，砌有三百八十六块六边型的墙石，任取其中一块，均可与周围石块组成六边型花卉图案，总体上组成一个百花相连的连续图案。

 

　　纵观重重四合院相叠，横看条条通道相间，层次清晰，主次分明。

 

　　牟氏庄园的建筑工艺不乏奇特之作，而耐人寻味的是有“三大怪”：第一怪，“穿堂门儿一线开”，每个大院的客厅、堂屋都有前后门，而且全在一条线上，这便突破了栖霞地区“房门不得前后开”的老规矩。第二怪，“烧炕火洞在室外”，牟氏庄园在建寝室的同时，在窗外墙角下的适当位置留一个方型的石砌炕洞口（高宽约40厘米），让佣人在室外按时烧炕取暖。这一独特的取暖设计方式，在北方民居中比较罕见。第三怪 ， “烟囱立在山墙外”，中国南北方的房舍建筑，无论是平房还是楼房，其烟囱的位置一般是设计在屋脊檐坡上。然而牟氏庄园却将庄内的近百个烟囱竖立在山墙外面，顶端有遮雨帽，远看宛如托在云雾中的一座小塔，小巧玲珑，别具一格。

 

　　每座四合院布局都四四方方，正中间是主人的住房，东西厢房分别是小妾的房间和客房。院子里的牡丹花树已有百年历史，听说花开时节特别娇艳。廊道里还有一架紫藤，虬枝盘旋，也有百年以上历史，听说春天开花时，一串串紫藤花像一串串紫色风铃，随风摇曳，花香四溢。还有百年皂角树，高高矗立在院子一侧，守望着百年老宅。

 

　　印象最深的是小姐楼，二层。一层是小姐们的起居室，里面有古琴和绣花的工具材料。平时小姐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白天在家弹琴，绣花，晚上上二楼休息，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放到现在，整天不出门，和坐监狱有什么两样？毕竟那时是封建社会，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子只要会弹琴会绣花，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丈夫，生儿育女，就是她们最终的归宿。

 

　　跟着台湾旅行团，不到一个小时就游览完了整个庄园，感觉走马观花，许多景点都没顾上拍照，就又独自返回去看了一遍，正好遇到我买票时碰到的蓬莱一家人，他们看到我也很高兴。这一家人是自己开车来的，年龄最大的七十多岁了，是那对六十多岁夫妇的大哥，还有一位女士四十多岁，是那对夫妇中妻子的侄女。他们自己游，许多景点不知道由来，我给他们当了一次导游，大家开开心心游完了庄园。

 

　　从出口走出来，再回望整个庄园，只见青砖黛瓦上洒下了落日的余晖，红红的灯笼高高悬挂，古朴的建筑静默无声，昔日的繁华热闹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正如《牟氏庄园》主人公姜振帼顶着满头白发，独自在满地落叶，人去楼空的院子里嗟叹：我爱了一辈子地，最后地却成了别人的，我爱了一辈子钱，最后钱也成了别人的！

 

　　没有国家的富强和安定，哪有小家的存在？即使是牟氏这样的大家族，在战火纷飞的乱世，也是不可能岿然不动、不受影响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