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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

2017-01-15 22:12:28   作者:星辰

  “囡囡!”沉厚又沧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着门把手的转动,爷爷探入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怕吵到我。可年老的双脚总会拖着拖鞋在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苹果摆在哪里?”我这才发现他手中端着一碗削得格外干净的苹果,另一只手拿着所剩无几的苹果芯。“就这儿吧!”我用左手随意指了个地方,爷爷却规规矩矩地放在那里。
 
  这一切都是用余光看见的。
 
  “你和奶奶快回去吧!”我不耐烦地说。爸妈今天都加班,我可不想爷爷奶奶浪费了我独自在的宝贵时间
 
  “哦……好,我把碗洗了就走啊。”说完便又拖着拖鞋往回走。
 
  那拖鞋的敲击声惹得我心烦意乱,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他,责备之词蹦出之时,我震住了——爷爷的背影我好像不认识了,显得那么老、那么累、那么沧桑。
 
  我或许应该问问我自己,我可曾好好看过他们?
 
  他啃着那个苹果芯,那个只剩苹果核的苹果芯。灯影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他厚重的毛衣上,他缓慢的步伐上……一切,都像是老旧的黑白胶卷电影。时间似乎定在了那里,我很想一直一直这样看着,直到能数清爷爷脸上到底有多少条皱纹,而岁月又在他身上又刻画了几道痕迹。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我的愧疚。
 
爷爷
 
  可他还是走了出去,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掩起门。我的视线又转回到了桌上的作业,眼前大块清香的苹果片让我的心再起波澜。
 
  爷爷81岁了,是我们家四位老人中最年长的。小时候我们是最亲密的朋友,他捏我的鼻子,我刮他的鼻子,爷爷从不批评我。我们之间像“忘年交”,不是爷爷和孙女,而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还记得小的时候家里的大人都很忙,不愿意陪我玩幼稚的游戏。只有爷爷在工作之余会抽出时间耐心地陪我玩过家家。
 
  幼儿园大班时,妈妈让我每天做她出的计算题,不做完不能去玩。我贪玩的xing子爷爷自然是知道的,他主动“帮”我完成“作业”,帮我挤出时间玩。
 
  然而,我渐渐长大,他渐渐老去。(星辰美文网wwW.mEIWEN1314.cOm)我们之间渐渐少了交流,也渐渐多了代沟,渐渐生疏,渐渐走远……
 
  “爷爷奶奶再见,路上慢点,不要骑车!”这是我日常的叮嘱,而今天似乎多了许多无法言说的东西。爷爷弯下腰拎起脚边的垃圾袋,跟着奶奶下楼去了。那个背影,让我凝注了很久很久……
 
  回到房间,看见眼前的苹果,又想起以前任由它蒙上灰尘而不愿去尝一口的行为,心生自责。
 
  我轻轻咬了一口,眼泪涌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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