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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三题

2018-12-25 23:17:38   作者:云中

  没人研究过色彩最早是怎样出现的, 但所有的人都喜欢不同的色彩, 对自己情有独钟的色彩更是倾情所注, 艳羡致极。大凡是红色为喜庆,蓝色是生命,白色是纯洁,黑色是庄重;灰色是阴喑,淡黄是奔放,暗绿是沉郁,淡白是凄清。安逸者喜欢暖色,艰辛的人则乐于关注冷色,高兴的人总是色彩缤纷,痛苦的人根本不在乎颜色。只有一种颜色是单调,多种颜色交织则是繁杂。商人用醒目的颜色来吸引顾客,军人则用混色的颜色来隐蔽自己,这跟动物要用不同的体色来打扮自己是一个道理。智者善用颜色,勇者敢用颜色,惟平庸者无视颜色。
 
  刘伯承的孩子在保育院被敌特不幸暗害,痛苦至极,忍不住大喊:老子刘伯承的天黑了。没了颜色的生活,那是撕心裂肺所致。这等两袖清风者无论何朝何代皆堪称楷模,世人所仰也。然则今人于色,更是贪肌肤之欢,生者的大部精力皆于享受儿女情爱中,遂坏纪纲,扰民生,坏法规,浊世风。因凡得此色者皆有赃款可寻,因色而需大量的物质消耗,单凭那有限之薪实难供济。大官小官,生中有色,免不了贪;为色而生,多为所累,身陷囹圄方才悔悟,晚矣!奉劝权棒拥有者切莫念色,纤鳞虽遗,终吞舟遭谴无漏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肆意践踏大咎也。
 
  身边某僚人素以自傲为是,天高地厚漠视之,太露圭角;又皆以色相趋若,一如蝇贪腐肉,向钓饵,只落得与世相忤,或坠不预世网。悲哉呼!不念草莽书生,不修练达之志,连年得天时地利,擢升官级,实已不易,却忘其愚贱,一意孤行,遭此羁绊,早在意中。天地间一切人与物均为世听生,早成者必早毁,多用者必早罄,时尽物废,非皓首亦告终也。今人尤习谈婚外男女事,或作谈资博人笑,或当新闻广传播,或予诛之明节操,世俗所淹,鄙之谴之唾之者甚众,略有染指,焉能不身败名裂?
 
  色可饰生活, 亦可毁其生活; 可怡人性, 亦可灭人生。善生者善用色,惟庸者误用色。
 
生活三题
 
  旁边在搞建筑,许多的建筑工人同我住在同一屋檐下。他们都是打工者,昨天还在地地侍候庄稼,今天就戴上安全帽,忙碌在工地上。他们大都面带笑容,匆匆忙忙地进出,有时还要高吼一声,唱几句歌,说一些荤话,笑起来,自由得很。
 
  修房造屋是百年大计,基础是人工凿下去的几米深的孔,再用钢筋加混泥土浇铸起来,再在上面用钢筋混泥土建造,一点也不敢大意,哪里该焊接哪里要用铁丝捆绑,都有明确的要求。这样,就诞生出了不同的工种,有专门负责钢筋制作的叫钢筋工,专管水电铺设的叫水电工,专架模板的叫木工,还有浇铸工、杂工、塔吊工,等等,各施其责,就有精力琢磨如何把活做得既精准又迅速。
 
  房屋建来是供人住的。房屋的质量关系着住房者的心情。人的心情直接影响着人的生活、工作、学习。建筑一间心灵的寓所,把心放在最安全的地方,这是许多人共同追寻的目标。
 
  范仲庵,这位了不起的北宋名人,把心建筑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的大厦中,他虽历尽坎坷,依旧能笑对生活。这简单的八个字,的确是了不得的材料所构建成的,能在鲜花掌声面前静若处子,能在风寒霜当中不卑不亢,也就是能抗住世上的八级地震九级台风。而东晋的陶渊明,则是用“心远地自偏” 来建造自己的心灵寓所,这是无奈的百姓常举,改变不了社会环境但可以躲避那些肮脏的现实,作无谓的斗争不如另辟蹊径更实在。在这里,逃避不是懦弱,退让是为了让自己的心灵永葆纯洁。尽管这样的心灵之所还很脆弱,常免不了风吹日晒,泪水和叹息,但坚守住它,不正是我们许多普通人的心愿么?
 
  建造自己的心灵之所不易,建造自己坚固的心灵之所更难。
 
  用诚实、勤奋、善良建一间心灵之寓所,确保它的暖和,看庭前花开花落,任耳畔市井风雨。
 
  每年春天的时候,就飞来一种鸟,名叫李贵阳,一天到黑总是“李贵阳李贵阳”地叫喊,尤以晨昏叫得最为激越,声振云天,应山应水。
 
  听老人们说:很早以前,有位叫李贵阳的青年到富人做长工,经年累月地替人家干活。
 
  富人家有位叫春月的丫鬟,这位村野女子,天生就有小家碧玉的气质,俊俏的脸庞,亮丽的双眸,红唇皓齿,简约的衣着裹不住肆虐的青春,像一只百令鸟一样应答着主人的召唤,像一只蝴蝶一样穿梭于主人家的房间。无休止的端茶送水盥洗打扫,没有累垮这位姑娘,倒是在春天里的一个黄昏撞见李贵阳后,姑娘的心被彻底击倒了。她脑子里成天都装着小伙子的身影,美妙而又空漠,幸福而又黯然,觉睡不安稳,饭不如过去香,做事总不如从前利索,为此没少挨主人的打骂。如同一叶小舟,告别了平静的小河,驶进了奔腾咆哮的大江大河,充满着希望与绝望,光明与黑暗交织的生活之路啊!
 
  他们同处一屋檐下,早不见晚见,不敢有太多亲密海誓的话语,一举手一投足就知晓彼此的心,一颦眉一展颜就足以表明两颗火热青春的情。富人见不得他们的卿卿我我,也是对丫鬟另有所谋,就偷偷地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李贵阳害死了。
 
  接连几天,春月没有看见李贵阳,她伤心透了,不知多少次凝望门前的山路,希望能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听到爽朗的话声。她经常哭泣,但是不敢表露出来。不论心里有多么大的痛苦,在人前她都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根本不敢向人打听一点什么消息,更别说倾述一下自己的心事。
 
  她偷偷地去过柴房,到过小河边,林里,也看过别的长工出活和收活,最后把眼光锁定在了那一座座大山和大山外的世界里。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那股对心上人的思恋之情不但没淡化反而越来越浓,浓得将春月紧紧包裹,酿为疴疾,她像一朵含苞的花,生命还没来得及展开一个芜媚的笑容,便要凋谢了。人被痛苦折磨得近乎麻木的时候,一种固定的忧郁就慢慢地生了根,茁状长大,而痛苦的程度会因此大大减轻,代之而起的是一种人性的飞跃。一天夜里,春月作为人的生命结束了,但灵魂不死,幻化成一只鸟,飞越千山万水叫遍大江南北,就一个心思,要找到心爱的人儿——李贵阳。
 
  几百几千年过去了,人没有找着,还得继续呼喊,真不知何年何月才是尽头。
 
  原来,李贵阳是一位追求幸福的古代女子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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