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关父亲的散文
2019-07-02 23:59:26 作者:王润武
父亲是矿上的工人,平时很少回
家,过年也不回,有时休假回家也不超过一星期,因为他得用辛勤的
劳动支撑我们这个穷家。此次回家
时间已有两个月,父亲好像还没有走的意思。
父亲回家我和
弟弟都非常
高兴,父亲回来一星期后,我们的冰车就做好了,虽然暂时用不上,但今年
冬天时我们再也不用眼巴巴看着别的小孩在我们面前显来显去。我们一放学就跟在父亲屁股后,去村里别人家串门,这些都是我们原来不曾有的。我和弟弟甚至已商量着过年响炮的事。奇怪的是我看见
妈妈在没人时偷偷抹
眼泪。直到有一天别人无意中说“二娃(父亲的小名)叔废了”,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过度的劳累让父亲病倒了,他得了矽肺病,不能在井下干活了,父亲是回村养病的,那时叫“归劳保”。
母亲抹眼泪是担忧一旦父亲有个三长两短,她该如何拉扯大我们姐弟四人。
父亲好像并没有在意他的
身体,他又开始了他的农民生活。原来他串门是为了找亲戚们多兑点土地。父亲种上了谷子、粟子,还有莜麦、山药(土豆),一个月或两个月他回一次矿上去领工资。那时只有43。5元,
日子虽然艰难,但在我们那个小村子里已经好多了,最起码每个月我们能吃上馒头和大米饭。父亲自己又开垦了一些荒地,种上了家常蔬菜,黄瓜、水萝卜、小白菜。更让我和弟弟吃惊的是父亲竟然悄悄种上了花生。那时刚刚学完课文《落花生》,才知道花生是地里长的,我和弟弟偷偷刨了一颗,才发现花生和土豆一样是一串一串的,但那时还没有到
秋天,涩的一点也不好吃。农村的土地和空气滋润着父亲,父亲的身体慢慢好起来了,他没有刚回村时那么喘了。
父亲回村的当年为我新买了一辆“飞箭”牌
自行车,我学车时,两手捉着把,右脚从梁下跨过去,我叫它“掏孔骑”,因为直接上座腿短够不见脚蹬。半年后,我就能上车梁上骑车了。我第一次跟上同村的人去乡里粮站领回了一袋面粉,十里的山路,有上坡道,有下坡道,累的是出了一身汗。但父亲见我回来后,高兴的逢人就夸我,还说小子不吃十年闲饭。我骑着这辆车还带母亲去邻村看过戏,母亲也乐了好几天。
初中
毕业时,父亲想让我升高中
读书,我坚决不同意,我要上技校。主要想自己家比较穷,读高中会给家里增添负担,况且弟弟上学也需要学费。父亲说钱的事不用你考虑,你上到哪我供你到哪,讨吃要饭我去。我和父亲说,上技校我就有了工作,可以给家里减轻负担,以后有
机会我还能继续读书,继续深造。我上技校后,
学校每个月有15块钱的奖学金,11块钱的助学金,每月从家里拿50块钱就够了。父亲最终没有拗过我,但他却又做了一个令我一辈子都心疼的举动,在我上技校后,父亲又回到了矿山。因为尽管我和弟弟都省吃俭用,父亲单薄的工资显然不够。父亲回到矿上虽然做的是安全员工作,但煤矿井下恶劣的
环境依旧侵蚀着他脆弱的身体,父亲退休后,又
选择了一家小煤窑去开绞车。父亲在用他的血肉之躯为他的亲人提供庇护,供他的两个儿子读书。
我参加工作后,父亲在我们的多次恳求下,终于不再工作了,他专心地享受着退休生活。
姐姐领着父亲去
北京旅游了一圈,父亲可高兴了,他说下次开奥运会咱们再来,来时多住它几天,看看啥是奥运会。可他的身体却每况日下,他戒掉了烟和酒,这是他一直
坚持的命根子,他在顽强地
活着。病魔没有给父亲机会,父亲没有等到奥运会的召开,就离开了我们。
父亲的一生是辛苦的一生,勤劳的一生,也是
幸福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