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除了早晚有点寒冷外,中午热的人们想脱掉棉衣棉裤,人们似乎忘记了
冬天已经到来。
秦岭深处金川河流域的西沟村里,在村西头陈老头的院子,两个木匠正忙着手中的斧子、刨子。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来送黄纸,孝子们看到有客人到来,放开喉咙大声地哭起来……
陈老太太躺在停尸板上,面上盖着一张黄纸。她既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饥饿,她想起来,想知道
家里这么乱哄哄的是咋回事?可她再也起不来了。
七、八天前的一个傍晚,陈老太太
一个人从家里出去了。
当天晚上,
雪下的很紧,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雪整整下了一个晚上。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一位
年轻的农家姑娘来到西沟村,嫁给了同样年轻的陈师傅。他们夫妇
经历了生活的磨难,生养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陈师傅在凤山县农机公司工作,包产到户后,每到周末,他骑着
自行车,回到西沟村,和亲爱的
老婆一起营务庄稼。
儿女们慢慢
长大了,两个儿子初中
毕业后,出门打工。又过了几年,两个儿子分别成了家,女儿也出嫁到邻村。不久,陈师傅退休了,回到了西沟村。退休后的陈师傅,种点地,和老伴拉拉话,逗逗孙子孙女,享受一片天伦之乐。
幸福快乐的
日子总是短暂的。两个儿媳,见了公婆,她们,总是吊着脸,好像谁偷吃了她们的馍馍;见了陈老头,她们满脸含笑,心里都谋划着陈老头的退休工资。
时间一长,搞得陈老头老两口互相猜疑,免不了有小争执。甚至有传言,陈老头和儿媳妇长长短短。
不久,陈老头在金川街道租了一间房子。平常的日子,陈老头在金川街转转,在金川河边散步,在租房的附近打打小麻将,这样的日子倒也快活。偶尔,西沟村家里有事,陈老头也会回村里看看。可老两口,从那些事以后,再也没有年轻时候的热乎劲,好长时间见不见面都无所谓了。
几年过去了,老两口的年龄也大了。陈老头,心胸开阔,嘻嘻哈哈,每天在金川街吃着豆腐脑,照样打着小麻将,
身体还算硬朗。只是苦了住在西沟村的陈老太太。儿子、儿媳忙着他们的光景,每天很少与陈老太太说话。女儿住在邻村,家里啰嗦活多,她也不常来来看看陈老太太。这样的日子,陈老太太一天比一天
寂寞。
这天,天气突然降温。吃过下午四点多的晚饭,天空慢慢飘起了雪花,陈老太太考虑到,
秋天种的菜还长在地里,她要去地里看看。这天傍晚,陈老太太一个人从家里出去了……
当天晚上,雪下的很紧,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雪整整下了一个晚上。天亮后,田野里,路上,山坡上,房上,
树上,到处一片白的世界,路上的积雪足有一尺多厚,大人和
孩子在路上很小心的向前探行着……
第二天,家里人以为陈老太太到哪个亲戚家去了。
几天过去了,家人还是以为她到亲戚家去了。
五、六天后,田野里的雪消了许多,在离家不远的菜地里,人们发现了陈老太太的遗体,面部朝下,爬倒在雪地里……
几天后,在西沟村北山山坡跟出现一座暂新的墓,在双洞墓的一边,沉睡着雪中归去的陈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