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二十五个小时的颠簸摇晃之后,僵硬而疲惫的
身体真想放到任意一个平坦的地方。
由于
孩子,神圣的
责任和牵挂像一把铁链,拽着我的全部感官,从那山连着山,山靠着山,山对着山的小城突然就来到这里——宁波。
双脚踏在宁波的街道上,我震撼于这里的空气和风。远远地,透过玻璃窗,我就看见孩子单薄的身子在黄昏的暮色里左右摇摆,那被风吹散的头发不时遮住
眼睛和面颊,使得孩子不得不时时拨开发丝用眼睛向
远方搜寻,渴望在这一刻被自豪和
幸福占据的满满的。因为
母亲来看她了!
一阵接一阵的旋风吹得街边法桐的叶子打着转儿飞舞起来,盘桓一周又落下,又螺旋上升,再飞舞一圈,然后在一棵
树下回归平静。好像无数的精灵在弹奏乐曲,一边舞蹈,一边诉说着
美丽的心事。这在山城,早已是灰头土脸,满面浮沉,可这回却只见旋风呼啸着,
落叶狂飞着,白蒿般的甜味在空中飘散,娴静,文雅,没有那种暴烈的性格作祟。这里的空气湿度很大,灰尘飞不起来,能飞起来的只有落叶。
清明时节,四月的宁波依然寒气逼人,加上风的袭击,不隔风的毛衣穿在身上却依然簌簌发抖。
把自己躺倒在宾馆的一刹那,我感到了自己的伟大。
“南方”对于我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概念,也只是在书本上或电视上看到过,在人们的口头上听到过。从未想过,我会真真实实的踩在这片被称作南方的土地上,幻想瞬间被现实替代,没有一丝迹象就
成功地转换过来了,让那以山为主的小城变得很是遥远。
“平衡造就理想,反差构成现实。”这一刻,我的感觉也已错位,找不到“
家”在哪里。似乎辗转了几千年的游魂,此时正安静的栖息在必须静止的漩涡里。“洛南”模糊起来了,在头脑中串不起清晰的图像,只有女儿甜甜的笑容和絮絮的话语,让我倍感亲切。
“哪里有爱,哪里就有家。”上天是神,在某一特定的时刻,就特意安排着,让你在该遇到的时刻不容错过,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赫然出现,呈现出一片哗然,让你回味终生。
虽然倦意葱茏,却睡意朦胧,无法安宁下来。过往的风间歇吹着口哨,在窗外鸣叫而去,呼号而来,我无法在它的伴唱中做到鼾声如雷,只好惊醒的凝望天空,直到天已放亮。看看表,方才五点多。这在北方,正是最黑暗的时候。
听着女儿和饭堂师傅软软的对话,吃过炒年糕和糯米
鸡蛋汤,我感到了淡淡的恬静。这种感觉,犹如这里的人,小巧,淡雅,灵秀,完全看不到北方的高大、威猛、豪迈、直爽。就连饮食也是那么温柔腆雅。北方的食物,要么是川菜口味,无所畏惧,辣得过瘾;要么是麻、辣、酸、鲜五味俱全。而这里却留有清淡,余犹未尽,缠缠绵绵,婉转柔和有余,谨言慎行至真。
来到“天使路”,那是一片高大的落叶乔木林,郁郁葱葱,每棵树都长得很是挺拔高大,枝桠都
努力向天空延伸,彼此之间不显得拥挤。树下厚厚的落叶,绵软暖和。突然,头顶有白色的鸟儿轻盈的飞过,像一道白色的亮光,灼亮了我的眼球。我惊异于自然的伟大。这片树林很大,像一座独立的
森林矗立在
校园之内,中间一条白色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每每有学生们从小路经过,惊起一只只白鹭,天空就洒下一层黑色的鸟屎。故得名“天屎路”。久而久之,人们就叫成了“天使路”。每到
夏天,这里遮天蔽日,是天然的乘凉之地。洁白的鹭鸶,碧绿的树木,黑色的鸟屎,自然将这黑白分明的颜色放在一起,置于校园之中,让人们的思考和灵魂的沉淀在某种程度上趋向了宗教的神圣,将阴阳的本质融在一起,深化我们的思想。在这种分明的颜色之中,用绿色展示着
生命的向往和追求。无论大师们如何看待这一景象,在我的眼里,用自己的感觉诠释着我的视觉带来的景致,也算一种
收获吧。
孩子的宿舍是108号,四人一间,上面是床铺,下面是书桌,书桌上有书架,旁边是小柜子,可以放东西。统一的安排,整齐的摆放着孩子们的书籍和日用品。看到这里的一切,感受着她们的自己的
成长,
环境的熏陶,显而易见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我突然就有种想流泪的冲动,那在千里之外时时刻刻的想象中的煎熬把自己变小了,也把孩子变小了,我几乎眠不安寝,食不知味。亲眼看到孩子生活的地方,我的一颗终日悬挂的心回归了原位,不再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的担忧。总觉得孩子还小,不到十八岁的年龄,独自远行千里,从此一个
人生活。累了,渴了,受伤了,又有谁是她的依靠呢?
看到宽大的操场,想想这孩子每天在这里出操,上体育课,跑步,心里阵阵的暖流。
校园内的植物生长得很旺盛,生机勃勃。无论空气中的风如何变化,这些花草都不计较,都把最
美好的一面适时的展现出来,花儿开得泼泼洒洒,树木长得葱郁挺拔。他们尽力的在这里体现着生命的价值,不
后悔,也不生气,不
伤感,也不
骄傲。时刻映照着“宁波大学”的美好和光华。
美丽的宁波,有名的港口城市,因了
亲情的脚步,我终于光顾了你!